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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
地處大梁西陲
西北的賀蘭山像天然的屏障
拱衛著這裡的漢人
不受西北妖族侵擾
黃河從賀蘭山中部切開了一條口子
蜿蜒穿過河西走廊
流入中原九州肥沃之地
九州者
**之心臟
天下之膏腴
何為膏腴
物華天寶
人傑地靈也
此地誕生之人族
自帶九州氣運
得天地之靈氣
聰明智慧
文采風流
自上古以來
西域妖族一直覬覦中原
大妖以人族血肉為食
吸取其中氣運
可提升血脈
妖神直接以九州氣運為食
可步入超品
長生久視
上古三皇五帝
中古夏後商周
雖然曆經多次改朝換代
但曆代王朝都將妖族壓製在玉門關外
人族正朔傳至秦漢
秦漢之間雖經戰亂
但大漢於漢武一朝
挾五世之積蓄
兵出玉門關
於懸空山下
封狼居胥
成就了五百年的大漢王朝榮光
這種榮光深深地根植在了這個民族的血液裡
故中原人族自此自稱漢民
但盛極必衰
大漢以降
中原羸弱
西域懸空山乘勢而起
五大妖神一統西域千山與北域草原
成立萬妖盟
帶領大小妖族
侵擾中原
妖民劫掠中原財物
大妖吞噬漢民血肉
妖神吞噬九州氣運
圖謀徹底滅掉漢人血統
南方百越大山中
蠻族也趁勢作亂
將漢民正朔
壓縮在長江以南的荊州
揚州
梁州
三州之地
凡二百年
苟延殘喘
幸而儒門聖人以拯救蒼生為誌
十五求學
三十立學
四十不惑
五十領悟天命
六十通達天聽
得天傳授儒門修行之術
七十歲終於大成
肉身成聖
於梁州開創五明書院
傳儒門修行法門
琴
棋
書
畫
奇門五明
收七十二賢徒
三千弟子
助梁王驅除胡蠻
恢複九州
梁王稱帝後
國號大梁
年號光複
帝號武
寓意天下雖初複
但九州仍殘破
需時刻銘記武功
以武止戈
徹底恢複漢族榮光
光複三十三年
秋日
黃昏
雍州
天水郡
三水縣
三水縣縣衙門外
筆直寬闊的青石板路上
行人漸稀
從賀蘭山缺處
吹來的西北黃沙漫天
夕陽的餘暉中
天地一籠統
縣衙內堂
三水縣縣令董硯正翻閱案宗公文
眉頭緊鎖
七月十七日
賀蘭山中多頭九品大妖作祟
聯手摧毀西山村防妖陣法
吞噬村民男女十八人
縣團練軍馬趕到
已然竄入賀蘭山中
無法追蹤
縣營造處上報
八月二十日
有鼠類妖族細作鑽地潛入城牆內部
引燃雷霆符籙
導致城牆倒塌
防禦陣法破損
需早日修繕
以防秋麥收倉後
大妖率妖民闖玉門關打草穀
縣城百姓危矣
十萬火急
放下卷宗
內心煩悶
董硯揹負雙手在房中踱步
思慮萬千
隻恨本官修行資質太差
愧為讀書人
卻無法一念通達天門
進不了書院
隻能做個凡夫
進了國學院修經世濟俗
治國之道
雖能為百姓做事
卻拿這些妖族毫無辦法
上月五明書院弟子管先生曆練期滿
回書院繼續進學
臨行時千萬囑咐
三水縣地廣人稀
賀蘭山中大妖頻現
吞噬百姓
要儘快再派一位聖人弟子前來
助我護境安民
管先生離開已經一月有餘
梁洲雖然路途遙遠
算算時間新委派的先生也該到了
思忖中
忍不住透過窗戶往東方梁州方向眺望
彷彿他有了天眼神通
可以穿透高牆樓閣
萬水千山一般
管先生姓管名光字明月
先生並不是單純對讀書人的尊稱
而是大梁官員和百姓
對書院派往各州縣曆練的弟子
特有的稱呼
大梁立國後
聖人立言
書院弟子
不入朝為官
不食天子俸祿
但卻要兼濟天下
定期到各州縣曆練
用修行人的手段
替地方處理凡夫無法解決的問題
降服大妖
保護百姓
縣衙外的大街上
夜色已經完全降臨
門房值班的衙役
登上梯子
點燃了兩盞氣死風燈
燈光黃澄橙的
如大妖的的一雙眼睛
照亮了府衙門口十丈範圍的街道
十丈外
依舊渾渾噩噩
此時
一陣蹄踏青石的聲音
不緊不慢
隱隱約約從黑暗的遠方傳來
由遠及近
不多時
一頭青牛從無邊的黑暗中慢慢出現
牛背上坐著一人
頭戴儒冠
身穿白袍
卻看不清五官
再走近些
衙役發現是一個俊朗少年
麵容白皙清秀
文雅雋永
黃沙沾白袍
一人一騎風塵仆仆
牛蹄輕快
很快就來到縣衙門前
青衫儒生拍了拍牛角
青牛彷彿是有靈性一般
佇立不動
跳下牛背
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從懷中取出一個桑紙信封
遞了過來
衙役大哥
小生是書院弟子
受書院之命
來三水縣曆練經濟
請將此信呈交縣令
聲音清朗悅耳
令人不自覺的產生親近之意
說罷
拱手一揖
書院弟子
好好好
我馬上通傳
請先生稍待片刻
青衫少年彬彬有禮
說話文雅好聽
衙役有點受寵若驚
雙手接過信件
轉身腳步飛快往內堂走
慌忙中腳步虛浮
在門檻上絆了個踉蹌
幸好縣衙衙役都是習武之人
反應敏捷
腳下發力淩空一跳
並冇有摔倒
疾步穿過衙署
外堂
來到了內堂門外
堂內燈光搖曳
將一個頭戴雙翅官帽的人影映在了窗戶上
應是大老爺本尊在處理公務
啟稟老爺
門外有一個自稱是書院弟子的先生求見
有書信呈上
衙役常年習武練氣
聲音洪亮
穿透力極強
聽得房間內咣噹一聲
彷彿是座椅倒了砸在地麵
腳步聲急促
隨即房門打開
董硯大老爺急匆匆的走出來
麵帶驚喜之色
嗓音微顫道
信件拿來我看
衙役趕緊遞上信件
董硯一把奪過
審視封皮
果然是管先生字跡
心中大安
來撕開漆封
抽出信紙展開
藉著燈光仔細觀看
方池兄臺鑒
分彆一月有餘
甚是思念
臨行兄殷切囑托不敢或忘
故稟明學府教授
特委派丁科弟子
青閣師弟
表字小樓
前往兄台處
輔助兄台保境安民
小樓師弟弱冠之年
已入九品
琴棋書畫奇門五明皆通
必能輔佐兄台治安一方
然師弟年幼
未經世故
有不到之處
還望方池兄提攜海涵
愚弟管明月頓上
光複三十三年丙申月己酉日
董硯看完書信
內心的喜悅漸漸平息
連日的期盼
終於盼到書院弟子
心中大石落地
但信中提到小樓先生剛剛十八
隻是學院丁科弟子
恐怕是初次下山曆練
經驗方麵可以說是全無
聖人坐下五明書院
分甲乙丙丁四科
丁科是初入學的蒙童居多
這位小樓先生看來天資很高
已經入了九品
故而能下山曆練
九品
這修為略顯不足
管先生來三水縣已經是八品
相較之下
差了一截
不過
終究是學院出色弟子
就算不能馬上解決棘手問題
想來隻要曆練一年半載
修為和經驗都提升起來
就可挑起重任
邊心中思忖
邊往外迎
衙役緊緊的跟在後麵
不多時就到了門口
隻見一個白袍少年正倚牛而立
氣定神閒
不卑不亢
絲毫冇有遠道而來的疲態
一派端方君子模樣
氣度不凡
斜挎一個青布書袋
上麵繡著龍飛鳳舞十個大字
從百姓中來
到百姓中去
董硯認得
這正是書院弟子的隨身法器
乾坤書袋
也是書院弟子最好的身份證明
董硯不禁暗讚一聲
快步上前
拱手道
可是小樓先生當麵
愚兄雍州董方池見禮
董硯
表字方池
取硯台之形
青衫少年斂容頷首
也拱手作禮道
書院弟子
揚州青小樓
董硯道
期盼先生到來好久了
門口不是談話的地方
青先生裡麵請
咱們內堂敘話
隨即又對衙役吩咐道
把青先生坐騎牽到後院洗刷餵養
好生照料
另外找人把原來管先生的小院收拾乾淨
再安排一桌酒席
隨後我與青先生接風洗塵
酒席就不必
書院修行
過午不食
晚間需讀書養氣
但這位牛兄
卻是需要勞煩方池兄特殊照料下
青小樓說著
拍了拍牛背道
他是歸附書院的妖族
乃九品大妖
並不吃草料
隻吃牡丹
月季
茶花等鮮花
董硯恍然道
此事曾聽管先生說過
書院九品
八品弟子
尚不能駕馭法器飛行時
可往牛野苑尋一頭青牛騎乘
可日行五百裡
翻山越嶺
如履平地
但讓青牛認主
卻非常困難
管先生常以未能得一頭青牛認主為憾事
隨即又麵露難色道
這雍州不比梁州
苦寒之地
鮮花極其難得
無妨
無妨
青小樓道
來雍州之前
我早已為青牛備齊了鮮花
足夠數月吃食
說罷
拍了拍斜挎的青布書袋
書袋乃是書院為曆練弟子配備的隨身法器
內中大有乾坤
一旁的青牛突然道
我不住馬廄
那群騾馬忒聒噪
給我尋一處單間
最好離先生近些
旁邊衙役見青牛口吐人言
驚的目瞪口呆
董硯倒也見怪不怪
九品大妖已經開啟靈智
口吐人言並不奇怪
思索片刻道
給青先生安排的院落
有一耳房
在門洞處
原是安排了一個家仆聽候先生差遣差遣
先生有我
不須外人
找人帶我前去
行走了一天
趕了五百裡地路
甚是勞累
我要早點休息
青牛道
說罷用牛角頂了頂身邊的衙役
催促他快行
董硯擺擺手
示意衙役照辦
衙役才引領青牛去了
董硯則和青小樓一道
往後宅走去
穿過衙署
進了後院
來到了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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