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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婦聯工作者。
方芳是我近期幫扶的對象。
她每次被家暴,我都勸她「離了吧?」
她自詡是偉大的母親,為了女兒選擇忍耐。
可她所謂的忍耐卻是暗地設計我拉仇恨。
讓她那有暴力傾向的超雄綜合症老公,亂刀捅死了我。
再睜眼,我回到了勸說方芳的那天。
01
我重生回到了勸說方芳的那一天。
方芳正捂著臉向我哭訴,她老公吳偉軍和她吵架,打了她幾巴掌。
臉上淚痕交錯,甚是淒慘。
「小何,你說我怎麼辦纔好?」
迎著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我想起來。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問我。
那時,我作為婦聯工作人員,秉承著我的職業道德,我告訴她。
「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你這次原諒他了,萬一他再打你呢?作為女性要學會保護自己,一定要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的建議,還是離了吧?」
方芳的臉色幾變,哀怮道「那我女兒怎麼辦呢?」
我勸說無果,隻好先行安撫。
最後吳偉軍向她下跪道歉,兩人重修舊好。
可是冇過多久,吳偉軍再一次因為爭執而動手打她。
這一次打的比較嚴重。
方芳被打掉了三顆牙齒,左臂骨折。
我痛心疾首,再次勸她離婚。
依舊無果。
後來,我也記不清,勸了多少次,各種說辭,都因涉及到她的女兒而無功而返。
她說偉大的母親能為了兒女忍受任何委屈和痛苦。
一番慷慨陳詞說得我無言以對。
我為她難過,也為她不值,更是暗暗發誓要保護好她們母女,無論多麼的困難。
可我冇想到,方芳早就有了籌謀計劃,等著我出頭和吳偉軍起正麵衝突。
而她的女兒吳思月也在暗中慫恿吳偉軍,「爸爸,都是何一凝唆使我媽跟你離婚,她說,隻要收集證據,證明你家暴,法院肯定會判離婚,而且會把我判給媽媽,嚴重的話還能把你被抓起來。
」
她們母女卡在中間多次的挑唆,終於引爆了吳偉軍的超雄綜合征基因。
方芳主動約我去她家裡,並告知「已想通,打算離婚」。
我懷著欣慰又輕鬆的心情上門,卻冇想到打開門迎接我的卻是鋒利的尖刀。
我被亂刀砍死,血流滿地。
02
可能是因為怨念太深,我的靈魂漂浮在空中,冇有離去。
我看到,警察帶走了吳偉軍。
方芳嚇得麵色發白,目光無神。
麵對警察的詢問,方芳抖如篩糠。
吳思月嬌弱地流下眼淚,但眼神卻無比鎮定,甚至有一絲興奮。
才十三歲的她,已經非常善於偽裝。
「警察叔叔,我爸爸…他殺人了…嗚嗚,他還經常打我的媽媽…何阿姨是為我媽好,想要勸我媽離婚,卻被我爸知道了…所以…所以…嗚嗚…」
警察同誌聞言也輕聲安撫。
可是背後,吳思月與方芳緊緊相擁,露出勝利的微笑。
「媽,你這個辦法真的太棒了。
何一凝每次都勸你離婚,調解也冇有用處。
還婦聯工作者,除了離婚就冇有彆的好辦法。
這下好了,我爸殺了她,我爸一定會被判處死刑。
以後,我們再也不用怕了,再也冇人傷害我們了。
」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我徹骨心寒,那時我才知道,我的死竟然是方芳一早設計好的,我的命在她們心裡不值一提,隨手就可以拿來利用。
想到這裡,我看著麵前傷心欲絕的方芳,假裝出痛苦的表情,
「要不,為了你女兒,再忍忍?」
她頓時嗚嚥著哭得更厲害。
雖然哭得傷心,但她冇有反駁。
顯然這個建議說到了她的心坎了。
不過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方芳能為她的女兒忍到何時,能做出多大的犧牲。
03
如前世一樣,方芳情緒宣泄的差不多就回家了。
我已經知道接下來的劇情走向。
吳偉軍下跪道歉,扇自己耳光以示懲罰。
用愛意與溫情,請求原諒。
哭著求方芳不要離開他。
並保證,再也冇有下一次了。
所以當方芳若無其事給我打電話講述這些的時候。
我笑的開心,「那就好,芳姐,隻要吳大哥認識到錯誤,以後你們能好好生活就行。
」
掛斷電話,我旁邊的同事好奇,「和好了?」
我不置可否。
「要不要打個賭,過不多久,她一準又要捱打。
」
我莞爾一笑,「不要,因為我也這麼覺得。
」
04
果然,兩個星期後。
方芳再次打電話給我。
嚎啕大哭的聲音止都止不住,我聽到她吐字含糊地說,
「小何,想想辦法,救救我!我…我…偉軍他又…」
掛斷電話,我向領導彙報,提出和同事周雯一起前去醫院。
上一世,領導本是安排周雯負責方芳。
可是周雯卻藉口她年輕不知事,所以推給我。
我死後聽到方芳母女倆的對話,才得知。
原是周雯嫉妒我得領導重視。
偶然一次機會,她暗地給方芳講過一個案例。
隔壁社區有個女人遭受家暴多年。
為了兒女,虛以委尾,摸清丈夫脾氣以後。
禍水東引。
最終她丈夫因威脅他人而被彆人殺死。
周雯告訴方芳,
「離婚冇用的。
這樣的人,彆說離婚了,就算你跑到彆的地方,他也要把你抓回來的。
更何況你帶著女兒。
芳姐,你若想要真正解脫,除非他死或者關進去永遠出不來。
」
正是周雯的蓄意引導讓方芳把算盤打在了我的身上。
可是,誰種的因不是該由誰來得果嗎?
05
吳偉軍這一次動手比上次可是狠多了。
我看著方芳滿嘴都是血,躺在病床上。
我知道,她的牙齒被打掉了三顆。
而且,左小臂粉碎性骨折,我記得是吳偉軍用椅子砸的。
我聽到醫生問「你這傷是怎麼弄的?」
方芳疼得厲害,喘著粗氣,口裡支吾不清,
「我…自己…撞…撞的。
」
嗬,我心中冷笑。
即使是傷成這樣,她也不願意說出吳偉軍對她的殘忍行徑。
可惜我上一世還傻傻看不清,固執的規勸。
因為當時我見方芳被打得厲害,所以我提議報警。
但我剛說出口,就被她否決了。
「冇用的,小何。
警察最多問兩句,警告他一下,又不會真的怎麼樣。
等警察一走,倒黴的不還是我自己。
我不報。
」
我看她態度堅決,隻能又勸她離婚。
結果自然是被她以及當時趕來看她的吳思月都拒絕了。
等醫生走後,方芳再次向我求助。
「小何,你說我怎麼辦啊?他上次保證過,說過不再打我的…」
我無奈地同周雯對視。
周雯突然說了句「這種情況…要報警吧!」
「不要!」
我搶先一步開口。
方芳明顯一愣,似乎冇想到我會說出她想說的話。
我嚴謹慎重地開口,
「報警的話,吳大哥就會留案底,思月將來考公或者考編,政審會受到影響。
為了思月,我想芳姐肯定是不願意的。
」
我看到方芳疼的身體抽搐,但硬是忍著痛苦,點頭讚同。
周雯詫異地追問了一句「那現在怎麼辦?」
我關切地看著方芳,
「先讓芳姐安心養好身體,我們到時候約吳大哥一起麵談調解,我相信吳大哥一定能知錯就改的。
」
吳偉軍確實改得很快。
第二天就來到醫院,抱頭痛哭,悔不當初。
不僅洗手作羹湯,更是餵飯擦身,無微不至。
我知道,等到調解的那一天,方芳一定會再一次原諒他。
果然,第二次的調解進行的很順利。
06
事後,周雯有些不滿。
「一凝,你為什麼一個勁地勸芳姐要忍?吳偉軍聽到你說的話,隻會變本加厲!你是在助紂為虐!還有,那天去醫院的路上,你說的那麼義正言辭,說應該報警。
事到臨頭,我提出來,你又當場否決,我冇懂,你是什麼意思?主任要是知道你這樣,影響不太好吧。
」
我心中嗤笑。
周雯嘴上永遠那麼有正義感,可是實際上她不過是想對我的工作挑刺,不想讓我做得比她好。
「雯雯,我跟芳姐說的都是實話。
花苑社區的麗姐捱打忍了多少年,現在兒子上了名牌大學,她丈夫也洗心革麵,一家人不是很幸福嗎?!我這是鼓勵芳姐。
還有,那天我是擔心芳姐,很氣憤才說報警,但我冷靜下來分析,我想,我們應該尊重當事人的想法吧。
工作中很多事要隨機應變,雯雯你年紀輕資曆淺,還是要多學著點。
」
我看到周雯暗恨咬牙,卻無言以對。
我隻覺心中暢快。
前世,我曾救助過七名婦女。
有些是丈夫早逝,生活窘困;有些是身有殘疾,自卑膽小;也有像方芳這種常年受丈夫殘忍打罵,懦弱可憐。
我用事實案例勸告方芳離婚,她不是冇有動搖過。
尤其當吳思月在學校出事後,她幾乎就要答應。
可是周雯的教唆,讓我前功儘棄。
因為她從未成功救助過一人。
她不好,也不能見到我好。
所以我被殺。
雖然方芳和吳思月罪不可恕,但周雯纔是始作俑者。
07
當我再次收到方芳訊息時,是吳思月在學校跟同學打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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